close

想不出怎麼修改,所以劇情缺了一大塊...囧

  亂兵攻進城的那晚,他將病榻上的妻抱入隱密的地窖,一邊聽著屋裡翻箱倒櫃、家具被破壞的聲音,緊緊的抱住對方流淚發抖。

  直到亂兵與暴民再也蒐不出值錢物,憤憤地揚長而去後,他低聲的勸說妻子:「一起回你爸媽那裡吧?他再怎麼討厭我,妳還是他們的女兒啊…」

  妻是有錢人家的小姐,自己一窮二白,坦白說岳父是看不上眼的。他也知道妻子千金小姐的性子相當執拗頑固,與自己私奔進城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,也未曾與家裡連繫。

  妻搖頭,但是從反射淚光的眼裡,他知道妻多年來始終掛念隔著幾個城鎮的家人。「那裏是小地方,戰亂應該還沒波及。城裡這麼亂,外面那些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,我不想妳受他們污辱。再說,妳病了,待在這裡遲早會受不了的…趁他們剛入城什麼都還亂糟糟的,我們早點離開,好嗎?」

  天色已經微亮,妻子顫抖著嘴唇不發一語,他果決的背起妻子摸出地窖。

 

  妻的父母姊妹不喜歡他,但是都幾年過去了,生米也煮成熟飯。在戰亂時期不離不棄地將妻子送回家,他們對自己的印象應該會好一點吧?他是這麼期待著。白天帶著妻子藏匿,天黑了就揹起妻子沿著鐵軌趕路,嚼著草根野菜過日的生活真的苦不堪言。這些日子他也變得很淺眠,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醒。活動完紅腫的肩膀,貼著妻子熟睡的臉頰閉眼睡去。妻子呼出的氣有點涼,怕是病情又加深了…

  睡夢中隱約聽見火車汽笛聲,又彷彿聽見石子上拖行的走路聲,他跳起來。不遠處有一群精神渙散的民兵也看到他們,像是發了瘋似的拿著刀棍追過來,他沒了命的抱起妻子往前跑,但抱著妻子實在跑不快,在火車即將開到面前的剎那他鐵了心向鐵軌那端縱身一跳,火車將民兵隔絕在另一邊,他終於無力的趴在妻子身上,纓纓的哭了起來…

  火車終於駛離,他抱起妻子,將唇覆上妻子的唇…那群民兵追上來,隔著鐵軌愣愣的看著他們夫妻倆,卻再沒下一步動作了。模糊地,他似乎聽到一個民兵低聲的催著:「走吧!我們走吧!」而他就這樣跪抱著妻子,一動也不動的,直到天色轉暗,身上幾乎披滿霜涼的露水,妻子冰冷的臉頰終於讓他回神:「我都忘了你病著,是我不好…來,我們該趕路了。」

  他溫柔的抱起妻子。經過今天的折騰,妻子好像更加瘦弱了,他幾乎單手就能將妻子拉到背上…月光下的他們,影子一長一短的拖在地上…


  這些天,妻子睡得越來越多。他幾乎忘了上一次看到妻子醒著是什麼時候,但也體貼的不叫醒她。默默的趕路,偶爾睡著的妻子把頭垂在他肩上,他總是笑著將頭貼近妻子的額。

  離城越遠,他的警戒心也鬆了,經過較荒涼的村落時,他連白天也敢上路了。只是兵荒馬亂之下,連人心都變得疏離,村民即使發現他們也是遠遠的看著。他在一口井旁放下妻子,打了一桶水替妻子抹臉整髮,妻子病弱得坐不住,橫著往地上一躺,他扶起妻子輕聲安慰:「快到家了,乾乾淨淨的回去,爹媽看了才安心哪~」

  村民在門窗裡交頭接耳的議論著,他一把將妻抱起,熟門熟路地朝最大戶的人家走去。雖然離開了好幾年,但當年怎麼走到妻子家、怎麼將情書丟進妻的窗、怎麼翻牆溜進妻的閨房、怎麼帶著妻偷溜出門、又是如何慫恿妻子收拾值錢細軟跟著他遠走高飛……一切都還歷歷在目,岳父脹紅臉怒吼時臉上的青筋位置他彷彿也記得一清二楚,所以越是靠近岳家大門,他就越緊張…

  敲了門,來開門的還是老林。岳家大概原諒他了,老林看到他們時,沒有當年趕他出門的囂張氣燄,只是連站都站不住得連滾帶爬的往內院爬進去,手邊指著大門,嘴裡止不住的結巴大喊:「老、老、老爺夫、夫、夫、夫人!!!」

  看到妻子的爹媽往大門走來,一臉驚訝的表情,他有些開心,有些得意。抱著妻子加上連日來的飢餓無力讓他在跨過及膝的門檻時絆了一跤,他爬起來朝兩老大喊:「爹!媽!我帶芊芊回門啦!」跨過這道門後,他感覺到一直以來壓在自己心上的大石頭似乎放下了,似乎連抱妻子也不那麼吃力。

  妻的父親有些發愣,大概是面子還拉不下來,妻的母親激動得昏過去了。

  他回頭面向大門,對抱在懷裡的妻說:「我們終於回家啦!」卻看到妻的上身還趴在門檻上。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dark004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